【DH】【佚名的人前篇】封闭城市Obturate Cities
蛤我这周居然打完啦？
这是Draco和Harry相遇的故事。也是一个充满套路的故事x
是 佚名的人 前传，而且是个BE
还有点长
可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看一看不然我不知道能不能在正片里提到这些东西
有其他的cp描写：
Blaise x Pansy
Sirus x Remus
微GGAD
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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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raco想要一个哨兵。不是因为来自父母的催促......他可能只是期待那么个人，换句话说，他感觉自己的身边缺少了一个人，当他的朋友们挽着男友或者女友朝他炫耀的时候。
"我不明白。"Pansy说，"你可是一个向导，怎么可能单身超过半个月？"
Draco从侍者的手里接过他的酒，从杯子里抽出纸伞和柠檬片扔进了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端着那只高脚杯倚靠在调酒桌上。他眯着眼睛望向光怪陆离的舞池，然后试探着把他的精神触须释放了出去，它们就像蛇一样爬过地面和人们的脚背、裸露的大腿和肩膀，就像在狩猎。他曾在无数个夜晚试图这么做，只是为了填满什么。
信息？他转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烦躁地甩甩头，事实上它们有什么意义呢？他知道那些人在肾上腺素或者毒品的催动下持续兴奋和出汗，他能够筛选那些广阔如江海的感情巨流，也能让它们像一只驯养的狗那样顺服他——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是他自小就被教导的东西，他能够熟练地运用它——曾经他乐于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手势，甚至触碰他们的感情，但他现在开始感到眼花缭乱和厌倦。
他观察着人群，偶尔抬起手浅啜一口淡蓝色的鸡尾酒液，张开的精神的网依旧蛰伏在人群中。
突然Draco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他的精神的网——范围不算太大，Draco也不指望它能笼罩整个酒吧，但它被某个人触碰了，仿佛点燃了某条导火索，细小的、簌簌作响的火花一瞬间窜过Draco的感官。
他感到蛇从草丛中直立起来，口中发出了兴奋的、窥见猎物的嘶嘶声。
"瞧我发现了什么。"Draco低声说，然后不动声色地推开了一个试图往他怀里凑的浓妆艳抹的陪酒女孩，朝着那头猎物的方向走去。
但是蛇往往不会如此大意地就发动进攻......
他在更近一些的地方停下了，这时他停止了他频繁的观察，下意识地。他让视线只是有意无意地扫过那头猎物。
蛇吐出鲜红色的蛇信——Draco观察着——他的精神触须轻飘飘地从整个舞池再次汇集到一点，于是他得到了更多的信息。那个年轻的，美好的猎物有一头蓬乱的黑色短发，挺直的鼻梁和浅粉色的嘴唇，他还有一双绿色的翡翠般的眼睛。God。Draco感到一丝窒息，幸亏在坐拥这些的同时他还戴着一副老土的圆框眼镜，穿着糟糕品味的暗红色毛衣和宽大的牛仔裤。Draco心想。
但这也明显地说明问题了。这样一来这个男孩就绝对不可能是个哨兵，至于向导，Draco没有从他的身上嗅出任何同类的味道。这让他有些踌躇，不可否认，他期待那双眼睛在泛起情欲时的样子，也期待那张嘴唇吐出的语调，但他必须考虑后果。——想想看，他可能会被这个只有一夜情的猎物利用。Draco想。
他最终选择停留在原地。我并不是非要他不可。他想，于是他大胆地把目光落在了那个年轻男孩的身上......可惜一大群从舞池中退下的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Draco摇晃着高脚杯，耐心地等待那些人过去......但当一分钟，两分钟逐渐流逝时，Draco意识到那群人跟那个男孩间毫无疑问发生了什么。
他放下酒杯，朝男孩的方向走去。等他走到更近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家伙，他是那群人的头羊，抱着双臂站在稍靠后的位置，两个人轮流推搡着男孩，他正在跌跌撞撞地后退，脸上带着惊愕和愤怒，humm，后者的程度要更高一些。
——但他并没有被逼到那群人所希望的一个阴暗不起眼的角落。Draco有趣地眯起眼——这说明什么？这个男孩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无害无辜。他了解这些，了解群架和酒吧里一些肮脏的事情。Draco感到自己清晰可见地变得跃跃欲试。
来吧，再给我些有趣的东西。他想，同时迅速地舔了一下嘴唇，开始后悔没有带着那杯酒——因为干燥灼热的感觉正从他的喉咙里窜上来，带着难言的、隐晦的抽搐和颤动。
半分钟过后，那两个人终于意识到了男孩隐藏在顺从下的反抗，他们中的一人发怒地吼叫着，朝着男孩出拳，但被敏捷地闪了过去。Draco又观望了一会，当男孩站在躺倒的一人旁，像只愤怒的狮子那样喘气时，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穿过舞池，金发的向导的脸上挂着表示懒散厌倦的表情拨开人群，"Blaise。"他在几个紧惕的注视下提高了声音。
头羊迅速地转过头来，随即他的脸上绽开一抹惊讶。
Blaise快步朝他走了过来。"Draco？"他压低了声音，不可置信地问。
后者倨傲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那个正一脸戒备地望着这一切的男孩，"他怎么了？"
Blaise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有那么大的动静……”
“我问的是：他怎么了？”Draco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黑人男孩的瞳孔诧异地缩紧了，而后了然一闪而过。
"不是吧......"Blaise苦着脸说，"老天，他可不是哨兵。"
Draco危险地瞥了他一眼，“Blaise……”他轻轻地说，听上去就像毒蛇的嘶嘶声，“我十分确信你的母亲不用再收到你的风流报告了——尤其是还包括一些吸毒走私的男孩。”
"For God’ssake……好吧好吧。"Blaise举手投降，他挥挥手让那还站着的人离开男孩。虎背熊腰的保镖怨恨但服从地俯下身，从男孩的脚边拖走了他正在呻吟的伙伴。
Draco迅速地投去一瞥：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疑惑外加一些淡淡的提防。然而，十分有趣的是，Draco设置下的网络并没有捕捉到更加剧烈的情绪。为什么？那些激烈的、有关恐慌和嫉恨的情绪没有出现，这意味着什么——他总不可能是个圣人（saint）。
Blaise不耐烦地让他带来的人都走到一边，他和Draco的身边顿时空出了一块圆形的空间。"你爸爸会杀了你的，Draco." 临走时他在一意孤行的向导耳边警告，“普通人和一个Malfoy……”
Draco不在意地耸耸肩，然后他把频频回头的Blaise抛在身后，朝着那个看上去仍未有放松意图男孩露出一个浅淡但是令人难以忽视的笑容。
"嘿，"他听见自己这么说，"我能请你喝一杯吗？我想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2
无所适从......他想，同时望着正在狂舞的人群，他们的面孔有的苍白有的红润，有的布满雀斑有的涂着艳丽的口红和厚重的遮暇粉。
他再次往阴影里站了站，他不该来这的，如果只是为了逃避他自然有更好的去处，一个公园，一条孤单的街道，最重要的事安静，这让他能好好整理他的大脑，而不是试图把他丢掉。
你不能试图像扔垃圾一样忽视它们，Harry。那是你的需求，事实上，Ginny能忍受这么久那是因为她是个好女孩，而绝对不是因为你还没那么像一个混蛋。
告诫在他的大脑中回旋地响起，模仿着Hermione的语调，Come on，它还说，这很简单，随便找一个人，询问她，搭讪——
Harry摇摇头，及时掐断了那已经变得有些危险的想法（他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地跟某个人上床）。然后他的视线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个家伙坐在吧台前，有一头，唔，恰好很合他意的金发，穿着西装，风度翩翩——well，他当然不能看见他的脸，但看在上帝的分上，看在男人偶尔几个随意又优雅的抬手——Harry难以抑制地舔了舔嘴唇。
停下。他严厉地对自己说。别再这么看着他，那让你显得奇怪，而且绝对的饥渴。更何况这还有着他绝对不能忽视的风险，他神经质地揉搓着手指，心想。
这里离那座塔实在是太近了，他怎么能知道那其实是一个身份高贵的向导或者哨兵？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今晚已经无数次召唤他了），他只是缺少热情和社交，又不是侮辱和轻视。
Harry强迫自己撤回了那道已经开始变得灼热的视线。转而他望着舞池，但很快，他感到有股视线开始黏着他，那就好像在众目睽睽下扒光你，或者……吞食你一样。他不舒服地在椅子里动了动……好了，那视线在十几秒后很快消失了。
他感到稍微放松了些，那危险的感觉消失时就像它来时那样突兀，尽管他仍有一股被监控着的感觉，但它只是让他感到了一些小小的不适，就像这个酒吧给他带来的感觉差不多。
他眼前的光线突然被挡住了。有人把他从座椅上拉了起来，他困惑不解地被扯着走了两步。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发现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影影约约的包围圈中，一个黑人男孩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视线里写着毫不掩饰的赞赏，Harry感觉他就像站在某个货架上被评判：男孩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Harry感到他的心脏抽紧了一瞬。哨兵。他毫不犹豫地得出了这个判断，眼前这个高挑却绝不瘦弱的家伙带着塔里的家伙一贯都有的那种神气……
他绷紧了下巴，“有意思。”他冷冷地说，“我不知道你们可以用一个高脚凳塞下所有的人。”
一抹怒气清晰地划过黑人男孩的脸，他舔了舔牙齿，“你很有意思，但……真的，我本来打算给你一个美好的夜晚。”他的眼里逐渐被嘲弄填满，“可是现在似乎都用不着我出手……”他后退了两步，站在他左右两侧的人立刻抢身上前。
Harry捕捉到了一声嘟囔，“别把他弄死了。”来自人群中的某个人。
他感到怒气涌了上来，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的确——在他看来——大部分的时间容易妥协，但他并非那些只知逆来顺受的平民。
他敏捷地躲过了其中一人的一拳。那个家伙似乎不相信他居然扑了个空，他转过头来，凶狠地望着Harry，但他很快地朝着较为光亮的地方侧移了一步，那混蛋明显地愣了一下，可能是被Harry的毫无畏惧吓着了，不管怎样，这意味着一个打在下巴的上勾拳。
Harry像一只豹子那样敏捷地出击，而后又退回到草丛深处，他紧紧地盯着人群，黑人男孩看上去兴奋了起来，Harry的拳头捏紧了。是了，一个哨兵才是最难对付的部分。
他屏息等待着——甚至在期待那不会太久——然而这一切被一个人打断了。
Harry微微偏转了脑袋，然后僵住了——天啊，是他。Harry吞咽了一口，这下他清晰地看见那个金发男人，包括他的脸上挂着的懒散而厌倦的神气——他迅速地调整好了自己，趁着男人正在和那个黑人哨兵说话的功夫。
事实上，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老天，我待会要怎么回答？他迅速地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居然感到了些许畏缩。不过紧接着他就狠狠地责骂自己：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不是来约你上床的，Harry，出息点，冷静点！
如果时间允许，Harry甚至希望它能够短暂地倒流一会，好让他在冲突前就离开这个酒吧，但事实上是，那个男人在短暂的谈话后，他有些呆愣地看着那个哨兵略带恼怒地撤走了所有的人，他在离开前低声凑到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距离太近了，Harry感到他的胃有些不舒服。
然而男人只是耸了耸肩，表情说明这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然后他朝着Harry走过来，“嗨。”他说，（他的声音就像Harry曾经幻想的那样）“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3
男人迅速地做了自我介绍，Harry知道了他叫做Draco，一个……瞒着家里跑出来的家伙。
“那么，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Draco说，“据我观察，你一点也不适合这个地方，唔，没有冒犯的意思。”
Harry摇摇头，“事实上，我是被我的一个朋友推出来的，”他做了一个无意义的手势——用来掩饰他实际的紧张——“你能想象吗？在这种冷天——”他下意识地揉搓了一下双手，“——把一个原本窝在壁炉前的人赶出来，只是因为觉得我不该活得这么死气沉沉。”
“恩？”Draco慢条斯理地说，“我猜，你的朋友是个女孩吧？”
“的确如此。”Harry回答，“同病相怜？”
“哦是的。”眼前的男人明显被他有些逗乐了，"真有意思，我也有个......嗯，充满母性光辉并且试图为我打理好整条人生道路的朋友。"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当然啦，Pansy没有那么......唔，温柔和蔼，她只是身体力行地告诉我我该找人暖床了——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这个好女孩给我安排了一周的谈话轰炸——我至少轮流和五十四个已经结婚的人们谈话，内容是他们那个无比圆满的婚后生活。"
他露出一个鬼脸，咋舌，"老天，那感觉就像——"
Harry微笑了，"那可够呛，不管怎样，它有效吗？”
“完全没有。”Draco挑眉，“它只让我看到了婚后我可能会变得多斤斤计较以及……幼稚无比。”
Harry轻笑出声，他有些想起了他的教父——那个风趣的黑发男人。“并不都是这样的，呃……我的教父和我的，嗯，一个教师，他们就做得不错。”
“哦？”Draco看上去有些感兴趣，“他们是普通人吗？”
“事实上，我的教父是个哨兵。”Harry说，“但他可和刚才那个完全不一样。”
Draco微微低下头，他的眼睫毛和脸颊变成了几乎透明的颜色，带着一些浅蓝——“喔……关于那个，希望你不要介意。”他露出了一个烦恼的表情，“Blaise他，呃，有些放荡？”
“抱歉，你们是朋友吧？我想。”Harry迅速地反应了过来，等等……他的胃顿时被一个不那么好的猜想击中了。
Draco似乎察觉到了他一瞬间的僵硬，因为他迅速地抬起了眼，“Harry？”
“哦不。”他嘟囔，“没什么——很抱歉，如果你乐意听听我教父的壮举……”
Draco温和地截断他，“等一下，Harry。”
Harry心烦意乱地抬起头，“什么？”
"呃，你知道——我觉得我好像有点喜欢你，所以我从本质上来说可能跟那个哨兵没什么不同，"他看见了Harry张开嘴想要反驳，“哦不，只是听我说完——你好像很讨厌哨兵？”
Harry看着这个正坐在他面前的，年轻而英俊的金发男人，此刻他修长的十指正轻轻地扣在湿漉漉的玻璃杯上，它们以某种优雅而缓慢的弧度在那上面滑动着。他的脸上，Harry感到自己几乎屏住了呼吸，愧疚，和紧张。他在座位里动了动，“喔，事实上，不针对所有人。”
God。
只有他自己听见他的内心在疯狂咆哮：这个人一定是个向导或者哨兵！然后他发现自己开始观察男人裹在西装下的身体，身体，然后是手臂，他的肩膀......脸。他也许是个向导，哨兵远没有这么纤细......Harry所见过的哨兵也不曾那么友好，风趣过，他们大部分有着多变而暴躁的情绪，还有控制欲和巨大的嗓门。
Draco明显感到了他的注视，因为他不自在地握紧了酒杯，"看，"他再次说，"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突兀......我是个向导，事实上。"他再次摸了一下鼻子——大部分人在紧张时都会做的动作，God，停下，Harry。
现在的情况是：这个男人——也许应该称呼他为向导了——正在紧张，为Harry的一个回答？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思考着这一切，但他的沉默明显给哨兵传递了错误的讯息。他再度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
"我很抱歉。"他说，"希望这还是一个开心的晚上。"
Harry几乎从凳子上跳起来，"哦不不不......我没有，呃，让你走的意思。"他窘迫地补充，顶着那股骤然变成灼热的目光，他不能确定那里面有没有一些超越友好的情感，他拒绝去思考那些，只是再次摇摇头，“看，作为一个向导……well，又不是你的错。”
刚说出口时Harry几乎想要打自己了：听听，生为一个向导不是你的错，这听上去就好像没人想要这些能力一样！
男人审视地看了他一会，在Harry几乎就要落荒而逃时他居然大笑了出来。“我接受你的安慰。”他说，然后重新坐了下来，几乎重新变回了那种轻松的，富有风度的语调，“事实上，我们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他喝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有人想要进入塔，可是塔里的人有时候也想要出去。”他微笑着说。
“唔，还有，我认为你可能会很喜欢那些Gryffindors。”Draco补充，“不管怎么样，他们热情而好客。”
“他们是向导吗？”Harry问。
“不，他们大部分都是战斗力较强的哨兵，在塔的军队里担任着主要的攻坚角色……”Draco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认为其中几个会很对你口味的。”他说，“真的，不计后果的友好和古怪的……”他轻哼了一声，“当然，这不是说你也是那个样子。”
气氛在一瞬间僵硬起来。“你不喜欢他们吗？”Harry试探着问。
“哦，不。”Draco短促地笑了一声，“偏见，只是偏见——我不是个Gryffindor。”
Harry皱起眉，“我不知道你们也有……”
“派别？间隙？”Draco迅速接过他的话，“当然有——而且可能是你意想不到的严重。”他的脸隐藏在头顶的酒架投下的阴影中，这让他的表情模糊不清。Harry不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Draco似乎有些生气。他的手指短暂地在吧台上敲击了几下，而且抬起头，略有些烦躁地张望了四周。
他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打断了——不是被Draco。一个黑发的女孩走了过来，身后跟着——Harry的瞳孔缩紧了——那个黑人哨兵。
“Draco。”她说，伸手抓住了向导的手腕，“你该回去了，因为你知道的原因。”
Harry听见Draco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用词，男孩。”女孩嘟囔了一句。）。他极其恼火地低吼，“反正你也从不遵守这些……”但女孩不容置疑地拉着他，而那个黑皮肤的哨兵朝着Harry走了过来。
“Blaise，你敢动他。”Draco猛地转过头。哨兵的脚步停滞了片刻，然后他很快投降地远离了一步。
“我只是来把你带回家的。”他无辜地说。
Harry看见Draco又咒骂了一声，他转头望着他，“愉快的晚上，Harry。”他挣脱了女孩的手，朝Harry伸出了手。“再见。”他意味深长地朝Harry眨眨眼，然后顺从地跟着黑发女孩走了。
Harry吞咽了一口，在注视着Draco和他的朋友彻底干净地消失后，他缓缓松开了那只紧握的手。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被揉皱了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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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Pansy没有那么......唔，温柔和蔼，她只是身体力行地告诉我我该找人暖床了——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这个好女孩给我安排了一周的谈话轰炸——我至少轮流和五十四个已经结婚的人们谈话，内容是他们那个无比圆满的婚后生活。"Draco慢吞吞地说，他事实上在巧妙地控制谈话——这很简单，人就像一台最精密的机器，但有时候，只要稍微拨动一下那根名为感情的弦，他们就会做出在他意料之中的举动。
这场谈话一直在控制中——直到Harry的教父蹦了出来。我也有一个教父，他很好，但不幸是个严厉虔诚的独身主义者。Draco默想，但他显然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而且关于Pansy，她根本不是给他做了一周的婚后生活科普，而是干脆地发了一个文件夹给他——那里有塔里所有哨兵的资料，详细到他们在照片上都剥去了衣服。而且还带着见鬼的摄影效果……
Draco仍旧在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好奇和微笑，“哦？他是普通人吗？”
“事实上，我的教父是个哨兵。”然而，Harry这么出人意料地回答，紧接着，他就表现出了一丝对哨兵的不屑和鄙夷……Draco感到自己紧张了起来，不，这些憎恶并非只来自于Blaise的那点举动，而是某种更根深蒂固的……他在一个反哨兵向导思想的家里长大吗？
但随后，他意识到这是坦白的机会了。
“看，Harry。”Draco慢条斯理地说，噢，看，他的表情绷紧了——不像是愤怒，那么是跃跃欲试吗？也许，他能看得出来，男孩正在飞快地梳理自己，他也许正在分析这个叫做Draco的人……他再度感到了烦躁。
他的手指在潮湿的玻璃杯上犹豫地滑动了一下（他希望这个动作能让Harry觉得他有些……害怕？天啊，他是的）。然后他看见Harry的表情很快变了，激烈，他也许已经说服自己了。Draco决定作出一些小小的冒险，他站了起来，精神触须投射出抱歉和懊悔的情绪……很好，他在Harry的脸上看到了愧疚。
他被Harry抓住了，事实上，他并不在乎Harry的那些结结巴巴的解释——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了，不是吗？更何况Harry窘迫的程度让他感到一丝新奇，就像有人在一潭死水里投入一个石块，于是它发生了些许改变：变得更加有生气。
男孩几乎要从凳子上跳起来了，"哦不不不......我没有，呃，让你走的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看，作为一个向导……well，又不是你的错。”
Draco大笑了出来。“我接受你的安慰。”他说，然后重新坐了下来，重新变回了那种轻松的，富有风度的语调，“事实上，我们并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他喝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有人想要进入塔，可是塔里的人有时候也想要出去。”他带着微笑着说。轻松，精神暗示对Harry说，放松，看，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唔，还有，我认为你可能会很喜欢那些Gryffindors。”Draco补充，“不管怎么样，他们热情而好客。”
“他们是向导吗？”Harry问。好奇，这说明他对塔几乎一无所知，那么，可能不是对塔更深的了解造成了他的厌恶吗？
“不，他们大部分都是战斗力较强的哨兵，在塔的军队里担任着主要的攻坚角色……”Draco看了Harry一眼，“我认为其中几个会很对你口味的。”他说，“真的，不计后果的友好和古怪的……”他轻哼了一声，“当然，这不是说你也是那个样子。”
Harry显而易见地再次紧张了起来，Draco几乎想要皱眉了。他刚才究竟为什么说出那些话？只是因为Harry想听？那些都是一些只能败坏他计划的，甚至暴露他真正的性情的话题……
“哦，不。”Draco短促地笑了一声，“偏见，只是偏见——我不是个Gryffindor。”
Harry皱起眉——看看，他已经皱起眉了，但Draco知道他还没有搞砸。Harry只是有些不解。但他也许需要适当的离开……一些距离，他想，于是他轻轻敲击着吧台。几下，不用很久，他知道有人正在监控着他，并且随时准备把他的讯息传递给他的朋友。他抬头朝舞池望去，一个女孩隐藏在人群中，但他准确地找到了她——那是在前不久刚被他推开的女招待。她朝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没过多久，Pansy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Blaise。“Draco。”她说，伸手抓住了向导的手腕，“你该回去了，因为你知道的原因。”去你的，她用眼神说，下次我就不管了。
Draco低低地咒骂了一声（“用词，男孩。”女孩嘟囔了一句。）。他极其恼火地低吼，“反正你也从不遵守这些……”他眨了眨眼，吻你。
Pansy回敬一个瞪眼，Draco照例赞赏地看着她：女孩的演技实际很棒。她好好地扮演了一个独断的角色，不容置疑地拉着他，Blaise则朝着Harry走了过去。
“Blaise，你敢动他。”Draco猛地转过头。
“我只是来把你带回家的。”他无辜地说。Draco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调皮。力不从心？
Draco真心实意地咒骂了一声，他转头望着Harry，“一个愉快的晚上，Harry。”他挣脱了Pansy的手，朝Harry伸出了手，他的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
“再见。”他意味深长地朝Harry眨眨眼，然后顺从地跟着Pansy走了。
“你在搞什么鬼？”在轿车转过两个街角后Pansy瞬间改变了脸上严肃而僵硬的神色，她懒洋洋地靠在改装过的汽车后座上，伸手捅了捅Draco的胳膊，“那个家伙怎么啦？我可是看见你还给他留了小纸条……”
终于打算谈恋爱了？她实际这么问。
“事实如此，但他不是哨兵，连向导都算不上。”Blaise插嘴，“而且，那还是我先看上的。”
Pansy无所谓地伸腿踢踢驾驶座位的后背，“反正你也有这么多男孩和女孩了。Draco可是才看上一个。”
“你们最好以后演好自己的角色。”Draco皱着眉，“我告诉他的版本是，你是一个有些守旧但相当关心我的朋友，而你，亲爱的Blaise，”他露出了一个坏笑，“彻头彻尾的浪荡子。而且作为一个热心而且恪守承诺的好人，我正在勉为其难地照顾你。”
Pansy嘟囔，“幸好我今天没有穿任何皮质的东西过去，恩？”
Blaise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接受前面的那半部分……”
“说起你。”Pansy厉声说，“Draco已经看上那个……（“Harry。”Draco提醒。）Harry，你呢？”
Blaise无辜地耸肩，“你知道我最近在和小Alex……”
“够啦！”Pansy气急败坏地说，“我不是说上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什么时候能正经地找一个向导？”
“Pansy。”Draco出声打断了女孩，与此同时他淡淡地扫过后视镜里一瞬间变得冷凝的哨兵的眼睛，“回去我跟他说。”
“这么说。”Blaise轻松地接口，“我想起来你还欠我一次精神疏导。”
Draco翻了个白眼，“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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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无目的地在这个空间里巡游……这里几乎是空荡的，是Blaise的第一层意识，他的表象……充满了各种泛黄的崭新的照片，上面有眉目清秀的男孩和女孩……没什么好看的。Draco深深叹了口气，他集中精神，一条棕蛇出现在他的脚边，它抬起头，头颅在小幅的晃动后它很快确认了一个方向。
Draco跟着它向其中一个门走去，他倒是能理解Blaise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给他的空间建立那么多层次的“房间”，因为Blaise事实上现在都未曾接受过一个向导伴侣，而Draco作为朋友能帮助的实在十分有限。这种划分精神图景的方式能够帮助一个未结合的哨兵最大限度地保护他的精神图景，却也容易让他的某些东西越藏越深……最终是失控。Draco在他的精神动物的帮助下迅速地穿过了那些迷宫一样的房间，Blaise的本体和精神体都在那里——那是最小的一个空间。
Blaise正坐在地上，他正缓缓抚摸着一头巨蜥样子的精神动物。看见Draco时他朝他笑了笑，Draco无言地望着他。他的棕蛇游走到巨蜥身边，粗大的身体缓缓缠上了蜥蜴，不是绞杀，更像是某种安抚。暴躁的蜥蜴迅速安静下来。
可是Blaise叹了口气，“别可怜我，Draco。”
Draco却丝毫不买他的帐，他冷冷地看着他的朋友，“她还是不知道，Blaise。”他环顾四周，“又是只有这些东西？”他质问道。
这一般就能说明问题了：Blaise的最深处完全不像那些平常接受这项训练的哨兵那样，藏着许多的，繁杂的，那些他们真正真实的东西，而把大量的虚假堆砌起来。Blaise的每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是真实的，事实上，他曾经向Draco坦白，那是他按照重要程度排序的，出现在他人生中的东西。
Draco嘲弄地笑了一下，这个房间里只有三张照片和一只铁盒。分别是他的，Blaise的母亲，还有Pansy。但还有一些些微的不同……Pansy的那张照片浮动在半空，像只蝴蝶。
“你总是这样。”Draco恼怒地说，“让关于她的事情并不都固定在某个房间，因为你害怕有一天会被狠狠地挖掘出来。”于是你就给她建立了一个桥梁，一个让她可以自由存在于所有“房间”的桥梁，因为敌人肯定不会费心在一个已经被破坏的“房间”……
Blaise眨眨眼，“谢谢，Draco。”
Draco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然后伸出手去触碰那张漂浮在空中的照片，关于Pansy的大量记忆和资料在一瞬间划过他的脑海，他紧闭着眼，尽力寻找他上次进来时构筑的那些框架，它们大多已经残破，于是Draco便一个个地修复它们，然后把关于Pansy的一切都分门别类地放进去。然后是他的，Blaise的母亲，最后他解决了那只铁盒子。
他退后了两步，感到一阵晕眩。“我也讨厌你这种把所有东西存在一起的破习惯。”他抱怨，Blasie走过来扶住他。
当他们最终脱离出精神图景，Draco毫无形象地往后一倒……他庆幸在这之前他已经垫上了软垫。而Blaise看上去明显比他要好得多，他看上去轻松了不少，当然，那是因为Draco这次更精准地分类了他的大脑的缘故，他想。
“谢谢。”他安静地说。
Draco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我这次新加了一些标签……还有，有些假的“房间”。”
Blaise笑了出来，“要吃什么？”他从垫子上站了起来，时钟显示已经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是凌晨四点。
Draco顿时难以抑制地打了个哈欠，“帮我请假。”他模糊地说，然后扶着一旁的沙发站了起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他哼哼唧唧地说。
“昨晚发生了什么。”Hermione在吃早饭时这么对Harry说，后者受到了明显的惊吓。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Hermione抱歉地看着他。“哦，天，mione，我知道你观察力极其敏锐……”他模糊不清地说，女孩的脸上浮起一抹红色。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说，“因为你看上去真的很开心。”
“是吗？”Harry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然后又绽放出一个笑容，“哦，好吧，你猜对了——昨晚的确发生了什么，我确信我得感谢你。”
“呃？”Hermione明显显得感兴趣了一些，这时Ron——他另一个红头发的好朋友——走了进来，他懒散地拿起一杯牛奶，然后朝Harry望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好事？”他嘟囔。
“Harry正要说。”Hermione拍了他一下，“先去刷牙！”
等到Ron抱怨地走向盥洗室后，她重新转向他，“那么，发生了什么？”她期待地问。
“Hermione，我遇到了一个向导——”他看见她的脸色骤然变了，“哦不，他完全不一样，我是说，他挺好的。”
“向导？”Hermione喃喃。
“怎么了？”Harry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哦不，什么也没有。”她摇摇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好吧，我只是有些被吓到了——说说你的奇遇，Harry，你和他谈了什么？”
Harry立刻开始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你知道，他告诉了我一些塔里的事情，一个叫做Gryffindor的……群类？”他犹豫了一下，“恩，他告诉我那可能会很适合我，但他并不是那一类……”
“那他可能是一个Lavenclaw。”Ron随口说，他从盥洗室走出来，随手抹了抹下巴上的水，坐回了椅子上。
“一个……什么？”Harry问，“等等，你们怎么知道……”
“Well，关于这个，”Hermione很快地说，“我们实际在做一些，呃，类似情报的工作。”
Ron耸耸肩，“嗨，我早告诉你这迟早……”
“闭嘴。”Hermione尖利地说。
Harry看看他两个最好的朋友，怀疑地问，“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事实上，有。”Ron回答，“昨天是我吃掉了你的下午茶。”
“Damn you——不对，我指的不是这个！”Harry激烈地说，“你们不会也是——”
“当然不是。”Hermione赶紧说，“我们只是有些工作要涉及到那些——相信我们，好吗？Harry？”
Harry瞪着她好一会，然后缓慢地坐了下来，“你知道，我现在并没有那么排斥塔了。”他低声说，“因为那个人……well，他很风趣，而且温和，他说他是塔里的一个向导，而且，”他感觉他的脸烧了起来，“他在一个哨兵前帮了我。”
“你还遇到了哨兵？”Hermione提高了声音。
“打了一架……哦不，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Harry随口答到，然后他看见Hermione变得分外黑沉的脸色，连忙改口，“几乎打了起来，呃，接着他走了过来，他似乎认识那个哨兵，然后帮我解了围。”
Hermione缓缓放松了下来，坐在一旁的Ron低声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很像是“我早就说过”和“好家伙”。
“这没什么……向导在塔里的地位普遍比哨兵要稍高一些。”Hermione缓慢地说。
“为什么？”Harry问，“哨兵才是那个更加富有战斗力的那个。”
“因为稀少。”Ron回答，“怎么说呢——塔里能配对的哨兵不到总数的一半——”
一阵铃声打断了他。
Hermione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她匆匆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电话听筒，“Harry，是Sirius！”她愉快地说，“他和Remus邀请我们这周六去他们家喝下午茶和吃晚饭——你要和他说说话吗？”
“当然。”Harry忙不迭地放下手里的三明治，伸手接过听筒。
“Harry？”愉悦的男人的语调在听筒那边响起，Harry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Sirius。”他说，“我到时候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和Remus。”
“什么？哦，Harry，那可是周六！你不能瞒着你亲爱的教父——”
Harry愉快地笑了起来，“因为我还不太确定它会发酵到什么样，Sirius。”
电话那边穿过一阵嘈杂，似乎它被换了手，“嗨，Harry。”Remus的声音响起，“我猜你是恋爱了？哦拜托大脚板，我还在说话——”
“你恋爱了？！Harry？！看在上帝的份上！”Harry把听筒放得远了一些。Hermione微笑地看着他。
“——还回来，大脚板。听着，Harry，我很乐意你愿意把这个消息跟我们分享——”
“——哪个女孩？”
“——够了大脚板！我告诉你——”
“我看你可以把电话挂断了。”Ron懒洋洋地说，电话那头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含混的争吵。Harry耸耸肩，站起来把电话放回座机上。
“恩，我就猜他会反应过度。”Ron接着补充，但是Hermione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我们要迟到了。”她斩钉截铁地说，“Harry，你十分钟后也该出门了，知道吗？”
6
如果让Harry回想起半个月前发生的一切，他仍旧觉得那可能是一个完美的梦境：从第一次开始，他和Draco就频繁地见面，大部分是Draco选的地点，它们囊括了伦敦拥挤的购物街道，也包括一条洒满阳光的林荫大道。他们往往是聊天，聊关于塔，关于他们自己的一切，那些记忆本该像流水一样，然而Harry发现自己的大脑却将他们储藏了起来，他封存了那些镜头里的Draco，仿佛在脑中构筑了一个单独的空间——他像一个担惊受怕的人那样把它们统统关进了“保险柜”。
他喜欢Draco选择的那些地方，也许购物街道的那次有些不尽人意，但重要的是在Draco身边，他的那些烦躁似乎就能稍微平静些，也能够更加容易地大笑出来。
而且当他和Draco渐渐熟络起来，他便多了一些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活力还有……尖刻。但客观地看待，Harry认为那只是由于他出生于塔，况且他也认为那并不带什么恶意，如果能放下偏见去倾听他的那些评论，他认为那有些还是相当有趣。（Draco曾对一个卖冰淇淋的中年女人的形容让他看见那个人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但偶尔，Draco是能变得很烦人（这点是他们开始交往的时候Harry逐渐发现的），这有些让Harry想起了那些颐指气使的哨兵，但Draco的无理取闹——或者说尖利不逊——却远不足那些可恶。Harry想这可能是由于Draco的这类行为总带着异想天开的，well，类似孩子气的东西。
“看。”他们正无所事事地坐在长椅上，Draco盯着那群飞起又落下的鸽子，“我可以让它们都飞过来。”他笑着对Harry说，眉宇间带些炫耀。
“你们那类人能做到这类事情？”Harry饶有兴致地问。“你们那类人”是Draco坚决要求不能在大庭广众下称呼他为向导或是提起向导的产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Draco平静地解释。
Draco调皮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也不是随便一个都可以。”然后他闭上了眼，几秒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一大群灰白色的鸽子朝他们飞了过来，而后便纷纷落在长椅上或是他们的脚边。Harry注意到它们离Draco都有些远。
“你不喜欢鸽子？”
“其实它们远比你想象的要脏。”Draco随口说，“它们的脑子倒是比人类的要干净很多。”
“你是怎么控制它们的？”Harry感到自己的心中窜过一股古怪的抽搐，“入侵他们的……大脑？”
“哦不，”Draco笑着说，“那样它们就会脑死亡了——普通人往往都不能承受一个我们这类人的精神入侵。”说完他飞快地瞟了Harry一眼，在看见Harry脸上的表情后他的笑容瞬间消融了。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触探过你的一切记忆……Harry，放心吧，你的大脑还是你的，你并没有在我的控制下……”他含糊地指了指那些正在他的脚边啄食的鸽子，“……和我约会。”
Harry的脸瞬间变的通红，“……抱歉。”他嘟囔。
“没关系。”Draco迅速地回答，他的声音里看上去放下了某个沉重的东西，“这是很正常的联想……很多人在看见我们使用精神触须时都会……唔。”他眨了眨眼，“我希望我解释清楚了。”
“嗯……”Harry在椅子上不安地挪动了一下，“抱歉。”他解释，“我并不总是……只是有点害怕和……”
“不了解？”Draco接话。
Harry郝然地点点头，他看向Draco，但向导并没有在看他。他的目光落在某个空白的地方，这让他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迷人的空茫。
Draco沉默了一下，“Harry，你想听听关于哨兵的一些事情吗？”
Harry点点头，随后他意识到Draco压根就看不见，于是他转为低低地哼了一声。
“哨兵……一般被认为是拥有神赐的五感和身体素质的人类，他们的大脑或许要比普通人活跃几百万倍……”Draco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但是很不幸的，他们能控制的部分少之又少，不像向导。”他停顿了片刻，“因此看上去理所当然的，向导和哨兵的结合一度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他们往往能无条件的结合……换句话说，就是强迫结合。”
他毫无笑意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当然啦，不管是怎样糟糕的前期基础，只要两个人结合后无论如何战斗力总会有不错的提升……直到有人意识到了匹配度的问题。有些人之间的吸引力天生就很强，而这在第一对自由结合的哨兵向导的成功后才得到重视。”
“这听上去还不错，对不对？尊重了哨兵和向导个人的思想，但塔好像比你想象的要更能折腾。”Draco自顾自地说，他低下了头，交握双手，“他们发明了一种……叫做匹配度的东西。于是有许多毫无感情基础却由于数据极高的缘故结合的例子。”
Harry愣愣地望着Draco，“可……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Draco脱口而出，随即他像是极度懊恼地看了自己的脚边一眼，“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当你在一辆飞速行驶的车上时，你不会要求下车，而只是希望司机能开得更加安稳一点……”
他们沉默了，最终还是Draco匆匆打破了它，因为一条手机简讯。Harry小心地观察着他，看见年轻向导的脸色在一瞬间沉了下来，他的眉头拧紧了。Harry看着他匆匆收好手机，朝Harry点点头。“我恐怕我要先告辞了。”
Harry局促地点点头，直到Draco裹着精致西装的背影消失在一群喂鸽子的幼童中，他还坐在那条长凳上。他张望四周……发现那些鸽子竟然还有些未离去。他静静地坐在那，直到最后一只雪白的，翅膀末端有豹子似的黑色斑纹的鸽子飞走后，他感到了一丝来自伦敦薄雾的寒意。
Draco努力让自己压下怒火，但他确信他的确放出了一些锋锐的精神触须……因为那个坐在他前面的哨兵看上去就准备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落荒而逃。他本不该如此情绪化……因为他的父亲也坐在这个餐厅的某个角落，这的确是个包厢，但他毫不怀疑这里装有起码五个以上的监控，还可能包括各种检测仪器。
那个可怜的哨兵，Draco朝他看了一眼，他的数据很优秀，跟Draco的匹配率也……好吧，足够一份鉴定同意书。但问题是，这个哨兵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古老，但却已经没落。而Malfoy家，他的父亲从不会花费时间在这样的一个家族上……
Draco慢悠悠地转动杯子里的吸管，他的饮料还一口未动。他终于开口，“是我的父亲付钱让你来的？”
那个哨兵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事实上，是塔。”
Draco皱起眉，“什么意思？”随即他快速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知道他们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他站了起来，“你还会有其他向导的。”
“什么意思？”那个哨兵茫然地问。
“你该睡一觉。”Draco说，然后他把他的精神触须探入了哨兵的大脑……当他在椅子上缓缓闭上眼时，他的半边脸陷入了黑暗中，而Draco却觉得那有些莫名的熟悉。
“怎么回事？”当Draco气哼哼地把外套摔在沙发上时，Blaise问。他正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身上躺着一个……well，年轻漂亮的向导。她像某个受惊的小动物那样，兔子。Draco朝她看了一眼，棕蛇懒洋洋地冒了出来，朝那只正在瑟瑟发抖的白色兔子露出了毒牙。
向导惊叫一声，从Blaise的胸口跳了起来逃向房间。而后者却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
“怎么回事？”Blaise又问了一次。
“塔。”Draco言简意赅地说，他在另一只沙发上坐了下来，“还有Harry。”
“你觉得我应该叫Pansy过来吗？”
“唠叨就免了。”Draco疲倦地按着额角，“对了，关于那个向导——”
“Mary，简单的名字。”Blaise打了个哈欠，“十分温顺……我觉得她的兔子看到蜥蜴的表情挺有意思的，你知道，明明害怕得不行……”
“够了。”Draco打断他，Blaise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联想到Harry或者那个哨兵，“今天塔让我去和一个……高匹配的哨兵见面了。”
Blaise慵懒的神色收敛了，他以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动作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怎么回事？它一般看在你父亲的份上……”
“这就是问题所在。”Draco烦躁地回答，“那个哨兵，说实话，除了匹配度他一无所有。”
“不是你父亲的手笔？”
“当然不是。”Draco站了起来，“天啊，就算他把你找过来我都——”
“喂。”Blaise哀怨地打断他，“能不能表现得你好像在和另外一个Zabini说话一样？”
“哦，抱歉。”Draco毫无歉意地说。他走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Blaise翻翻眼睛。
“好吧。”他总结，“那么现在的重点是，那个家伙和你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他没可能是你父亲找来的，塔又不可能背着你父亲干出这种事情……你确认过那个鉴定书了吗？”
Draco的手顿了一下，Blaise叹气，“天啊，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
“闭嘴。”
Blaise没理他，“首先我们要搞到他弄的那张鉴定书……”
“得了，”Draco说，“这事我自己能搞定。”
Blaise耸耸肩，“那你来我这干嘛的？”
Draco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卧室，“也许打断你的良宵会让我的心情稍微好些？ For god’s sake，你又不喜欢她。”
Blaise翻了第二次白眼，“拜托，Draco。”过了一会他又问，“你今晚要住下吗？”
Draco思考了一会，“不。”他斩钉截铁地说，“我想我得回一趟Malfoy庄园。”
Blaise安静地望着他，“酒？”
Draco露出一个假笑，“又不是上战场。”
Harry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搞错Dumbledore教授需要的实验器材了。和蔼的老人完全没有责备他，但这只能让他对自己感到加倍的厌恶。你为什么就不能控制好你的情绪呢？看在上帝的份上，Harry，这是工作，又不是你那些愚蠢的感情游戏……
工作结束后，银白头发的老人叫住了他，睿智的蓝色眼睛在镜片下一闪而过。“心烦意乱的年轻人，恩？”
“我很抱歉，教授。”Harry嗫嚅。
“没有谁是完美的人，尤其是，我得说，像你这样的年轻人。”老教授轻快地说，“要知道，犯错是你们的特权，而我——毫不谦虚地说——能允许的错误越来越少啦。”
Harry微笑，“我敢肯定您还相当具有活力。”
老人严肃地摆摆手，“不，这终究是不同的。Harry，我可能得再次冒昧，”他端详了他一会，“你乐意和我这个老人谈谈你的问题吗？”
Draco站在那座外观宏大的建筑前，它华美而高傲，就像它被冠上的姓氏一样……Malfoy。Draco从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他在这座庄园里生活了十八年，直到他的父亲将一座处在伦敦市中心的房子的钥匙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前，他都一直居住在这里——他甚至能够说出那些草丛的深度和光线在正午时会落入的那些屋子。
此时已经是深夜，Malfoy庄园里本该熄灭了一切的光亮，但现在它灯火通明，那条连通了庄园的入口和建筑正门的路两旁静静地站立着一排黑色油漆的路灯。Draco对此并不意外。
那房子的灯光就像在向他发出某个邀请。
“……恩，事实上，有一天，呃，Hermione……她建议我应该散散心。”Harry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想我到了一个酒吧里，呃，但是没有去跳舞，一开始什么都不对劲。”
“Granger小姐，她相当聪慧。”Dumbledore说，“那么，是不是这让你遇见了他？”
Harry点点头，“是的……他甚至帮我在一群人中解了围。”
“一个英雄般的年轻人？”Dumbledore和蔼地笑着，Harry感觉自己的耳朵和后颈都热了起来。
“是，我们实际上……聊了聊，而且相当愉快。”Harry低声说，“他，呃，是一个向导。”说完后他紧张地抬起头，观察着老人的脸。
Dumbledore的月牙形镜片挡住了他的眼睛，Harry看不清他的神色，这让他有些紧张。半晌后Dumbledore终于开口，“我得说，这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你曾经，毫不夸张地说，对塔有些偏激的意见。”老人继续望着他，“放下仇恨和偏见……我很欣赏那位年轻人，他明显很成功地达成了他的目的，不是吗？”
Harry点点头，随即他踌躇了一下，“呃，教授，我是说，您认为他如果在塔和我之中做出选择……”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选择。”Dumbledore点点头，“看来他是个老派的人了？”
“他说他是Slytherin。”Harry低声说。
“很有意思。”Dumbledore的声音几乎同样低，“一个Slytherin的爱情，Harry，它实在很珍贵，当你失去它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哦，看样子我已经透露太多的我那些糟糕的故事了。”他擦擦眼睛，“Harry，我想你该回家了。”
“教授，您是指——？”Harry试探着问，他不敢相信Dumbledore话后的意思……那意味着他也曾有一个？
“很晚了。”Dumbledore却避开了他的问题，“看，Harry，我相信你不会想要今晚难以入睡的……那是另外一个很长的故事了。”
Harry沉默地点点头，强行把好奇压下，他收拾好东西后走向实验室的门，当他即将走出时老人叫住他，“Harry，我也许还能再拜托你做一件事情？”
“是，教授？”
Draco走进客厅——丝毫不出他所料，他的父亲，Lucius Malfoy，正穿着笔挺的西装，他的蛇头手杖倚靠在他的手边，而他的母亲——Narcissa，正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坐在他父亲的左手边。
他朝他们行礼，“父亲，母亲。”
他的母亲站了起来给了他一个拥抱，而他的父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依旧坐在那里。
“小龙，我们都很想念你。”他的母亲欢快地说，她的裙子在地毯上像一朵花一样绽开。Draco微笑着回抱了她。
“我也是，母亲。”然后他看向他的父亲，“同样向您致意。”
Lucius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礼仪还没有忘得一干二净。”
Narcissa看了她的丈夫一眼，又拍拍她的儿子的肩膀，“别吵起来——小龙，明天你吃过午饭再走。”说完，她再度抱了抱Draco就离开了客厅。
等到他的妻子的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上时，Draco和他的父亲淡淡地对视。
“很好，我和你的母亲都看到你成长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年轻人。”Lucius平静地说，“但作为Malfoy家的继承者，你还远远不够。”
Draco微微低下头，“您的指导？”
“来自我的。”Lucius严肃地说，“Draco，想必你已经看见了今天的那个哨兵。我相信你还记得他的资料。”
Draco有些不明就里，“是的，他是一个Slytherin，但家族已经逐渐没落，跟我的匹配度——”
“不是这些。”他的父亲打断了他，“完全不是这些，Draco，你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而我认为你本该对这更加敏感一些的。”
Draco皱眉，“如果你指的是——”
“鉴定书。”他的父亲说，“看到了吗？什么时候Malfoy家族的继承人能够被一张纸驱使了？”
“God，父亲。”Draco说，“那可是塔——”
“塔是基于我们这些家族存在的。”Lucius不耐烦地说，“如果没有我们的投资和投入的哨兵和向导，你认为这个塔还能够存在多久？Draco，别忘了我们这些家族是塔的创始者之一。”
“我没忘。”Draco脱口而出，“父亲，我承认我们在塔里有很高的政治地位，但塔里并不只有我们Slytherin……”
“Gryffindor，”他的父亲脸带厌倦，“自高自大，鲁莽无知；Ravenclaw，聪明，但自命不凡，他们分散而且毫无战斗力；Hufflepuff……”Lucius冷笑起来，“他们还不如Gryffindor。”
Draco沉默了。
Lucius接着说，“Draco，你知道，如果当我们这一支无限地团结起来会怎样？”他盯着Draco，像一只昼伏夜出的狼，“我教过你的，那么多叛乱和革命的例子。”他低声说，像某种柔滑的东西饱含着毒液。Draco下意识地颤抖起来。
那个哨兵从来都不是重点。抗逆……他的父亲只是需要一个导火索。
“时间？”Draco干燥地问。
“不会太久。”他的父亲阴鸷地望着他，“不会太久……Draco，我希望到那个时候你的小小消遣已经结束了。”
年轻的向导在这样的注视下浑身颤抖起来。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他绝望地想。
“唔，我想和那个年轻人见见面——”老人说，“我想我有些话得跟他说。”
“可是，”Harry有些犹豫，“我该怎么介绍您？”而且更大的可能是他压根不会来。
老人微笑了起来，“就按照你的方法吧，告诉他我的名字和我的身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见，Harry。”
Harry满腹疑问地点头，离开了实验室。
7
很快，Harry就收到了Draco的信息。
Green Park，今天3；00pm。——D
Ron看着他像沙发被点着那样跳起来，冲进房间，换好衣服后又冲出来。红头发的男孩挑起眉，“约会（A date）？”
Harry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为没有的你默哀。”
Ron翻翻眼睛，“你怎么知道……”然而Harry在他来得及说完话前就冲了出去。他沉默了，然后使劲摇摇头。
“Hermione。”他声音奇异地开口，“你觉得我们应该告诉他吗？Harry已经明显地不再排斥塔了。”
棕发女孩安静地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在Harry接到短信前一直都呆在那。她在Ron的前面放下一杯红茶，“不。”她苦涩地说，“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对他透露分毫。”
Ron烦躁地抓抓头发，“可是Harry绝对会很生气……我觉得他会想要揍我一顿。”
Hermione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躁动的男孩的表情瞬间转变成了平静，“那也是我们自找的。我们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他，不是吗？”
Ron嘟囔了两声，伸手拿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不管怎样，”Hermione过了一会说，“我觉得现在我们该操心的是那个向导……我可不记得塔里有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Lavenclaw。”
“你又不认识所有的Lavenclaw……”Ron说，而后他看见了女孩有些尴尬的脸色，“God……Hermione，你可是个Gryffindor！”
“原本我是要去Lavenclaw的。”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辩解，“你不能不承认他们的一些资料确实很……”
Ron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天啊，Hermione，你是天才。”
Hermione脸红了，“你说什么？”
Ron再度摇摇头，“你知道吗？我觉得那帮家伙看着我们的表情就像在看棵不会思考的草……”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当他们漫步在古树投下的阴影和阳光的碎片中（Draco的脸显得格外柔和），Draco说，他的手里拿着一只褐色的纸杯，里面盛着冒着热些微白雾的咖啡，“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塔？”他露出了顽皮的神情，“要知道，我当初差一点就放弃了。”
Harry皱起眉，“天，忘了它吧……我猜那是一些糟糕的偏见，毕竟我看到过的哨兵太少了。”
“普通民众所能见到的都是塔里最底级的哨兵，他们的生活只比普通人要稍微好一些，而且还负担着最繁重的管理城市的任务。”Draco说。
“那么你在塔里的地位很高了？”Harry随口问道。
Draco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一抹不自然在他的脸上闪过，“Harry。”
“什么？”他看见Draco停了下来，并直直地看着他。向导冰蓝色的眼睛里有闪烁不定的复杂情绪，他的下颚绷紧了，Draco迅速地眨了几下眼睛。“什么？”Harry愣愣地再问了一次。
“Harry，我不得不请求你，”Draco低沉地说，他低下头掩饰了那些情绪，“我为我的出身而自豪，将来也将毫不犹豫地守卫它的荣誉，但……”他痛苦地做了一个手势，“它在某些方面却极不近人情。”
Harry站在原地，感到有些不详的预感从他的胃里升腾起来。
Draco朝着他走了过来，他的手指像冰凉的柔软的水草那样缠上了Harry的。他低下了头，Harry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无血色的嘴唇。“Harry。”他轻声说，“你知道吗，我有一天可能会选择脱离它。”
“等等，为什么？”Harry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你说你为它自豪……”
但Draco温和却坚决地收紧了手指，Harry被动地跟着他。“Harry，塔并不是铁板一块。”当他们无声地走了一段路时Draco终于开口解释，“事实上，它分成了四个部分，塔里的哨兵根据能力、性格的数据被分成了四群，它们分别是Gryffindor，Lavenclaw，Hufflepuff，还有……Slytherin。”
“根据什么？”Harry问。
“勇敢的人在Gryffindor，Lavenclaw只欢迎那些聪慧敏锐的大脑，Hufflepuff对剩下的一视同仁，而Slytherin钟爱最纯净的血。”Draco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干涩，“Harry，我不是个Gryffindor，也不是Lavenclaw，尽管我把自己伪装如此，”他迅速又苦涩地笑了一下，“我是个Slytherin，极度重视血统纯净的Slytherin。”
“血统纯净……是什么意思？”不详在扩大。
然而Draco摇了摇头，“别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好吗？”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Harry感到他的手指再度收紧了，力度几乎让他感到疼痛。
“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他自言自语地说。
Harry安静地听着。这时他突然想起了Dumbledore拜托他的那件事。“呃……Draco？”他试探着问。向导转过头来。“呃，事实上，我……”他窘得满脸通红，在向导的鼓励下他结结巴巴地继续说，“呃，我的一个教授想见你。”
出人意料的是，向导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他只是有些小小的惊讶，然后他缓缓的点点头，“看上去他和你关系很密切？”
Harry点点头，“恩，他说，我应该向你介绍他，呃，他叫Dumbledore，Albus……”
“Dumbledore？”Draco重复了一遍，他的眼中有什么东西迅速地改变了一下。但当Harry投过探究的眼神后它们又变得毫无波澜了。向导点点头，“可以，让他尽快定下时间吧。”
“呃，真的？”Harry问，“你确定不用知道更多了？”
Draco摇摇头，“Harry，我相信你。”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地说。Harry把目光转回了他的咖啡杯上。
很快，他们走到那条林荫大道的尽头。Draco顿了一下，“抱歉。”他盯着Harry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这次叫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刚才的那些事。”
Harry愣了一下，“哦……不，我——”他很快顿住了，他该说什么？他很乐意听到这些吗？拜托了，他的情商还不是负数，可若说他很抱歉，那听上去更像是不疼不痒的安慰……于是他最终打算什么都不说。
Draco有些感激地看向他，然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和Harry走在林荫道上时他就在思考这件事情：如何避免被卷入这场由他父亲密谋的改革……最重要的是，如何确保他的家庭、还有Harry不被卷进来。这是他有史以来思考过的最艰难的证明题，证明：他可以做到，他确信它是真的，但却对过程一无所知。而且他的朋友显然也无法帮上任何的忙，他们都是Slytherin的一员，即使Pansy是普通人，但她却也有Slytherin的血统，在Draco和Blaise的支持下她也能调动塔的一部分资源……而这意味着，她也要受到塔的驱使。
没有人可以帮他，至少在他的记忆范围内……Draco这么想着，他几乎要感到绝望了。这股绝望驱使他对Harry倾吐了那些，可这本来不该是这样的：他的手机里还存着他昨晚打下的计划，一个月的时间，每过一天它都像一只苹果那样再度被咬上一口，Draco刚才已经咬下了一口，但他却毫无怜惜地吐掉了它——在他只有那么一只苹果的时候。
但Harry——他总是能带给Draco惊喜。就在几分钟前，他说出了那个名字……在塔里绝对人尽皆知的名字。Albus Dumbledore，没有第二个人会叫这个名字了，在Draco的记忆档案里，他是Gryffindor的前管理人，还是一个分外强大的……向导。好吧，即使是向导，也不能忽略他的战斗力。
但比这更重要的是，Draco觉得这个人是关键，不只是他在塔里的影响力，还包括他可能在即将来临的战争中所占的比重……他的直觉，但据说向导之所以能体会到各种各样的感情，就是因为那种野兽般的直觉被发挥到了最大。
Draco决定去见他，而当他快走到Blaise家里时，Harry的信息传了过来。
Dumbledore教授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一周后，下午三点……在三把扫帚（The Three Broomsticks）？他还说他会订好包间。
Ps 抱歉，那是什么古怪名字？ Harry
Draco微笑了一下。（虽然这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但这再次说明了Dumbledore就是那个人。他把手机收进衣兜，径直走进了Blaise家。客厅里，他的朋友们正在等待着，因为他给他们发的短信：
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惊天的消息……它可能很快会变成两个。 DM
Well，在手放在门把上时他再次露出了笑容，现在它确实变成两个了。
8
“怎么了？”当Harry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时，他的两个朋友都坐在沙发上。Herimone和Ron迅速地对视了一眼，女孩抢先开口。
“Well……”Harry在沙发上坐下，“我们谈了谈。”
Ron站了起来，“等等，他不会是——”
“不是。”Harry摆摆手，“他告诉我了一些关于塔的事情。关于Gryffindor，Ravenclaw，Hufflepuff……还有Slytherin。”
Hermione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听上去还不错。”
“是不错。”Harry低声说，“如果他最后不补充他是个Slytherin 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Ron和Hermione面面相觑。
What is the HELLgoing on？Ron无声地问。
Hermione清清嗓子，“呃……或许你不在意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她稍微坐前了一些，“说实话，Harry，和我们打交道的……呃，有一部分是Slytherin，我得说他们的确风度翩翩……当然啦，还有傲慢，但你不能一概而论——”
“我没有。”Harry迅速地打断她，“是Draco，他说他的家里给他很大的压力……”
“Draco……”Ron皱眉，“Wait——Hermione！”他突然大叫起来。
“Fuck！Harry！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他叫做Draco！”Ron难以置信地说。
Hermione的脸色变白了，但她比Ron要稍微镇定那么一些，“Draco？”她轻轻地说，“天……”
“他怎么了吗？”Harry不安地问。
“哦，没什么——”Hermione说，迅速地把手放在了Ron的肩膀上，后者瞪了她一眼，“别看我，Ron！我又不知道——”
“Draco怎么了吗？”
“他当然没什么——呃，好吧。”Hermione回头看了红头发一眼，“事实上，我们认识。”Harry看见她给了Ron一个饱含警告的一瞥。
“认识？”Harry犹豫地问。
“呃——这么说吧，他在我们面前表现得不大一样。”Hermione说，“Well，当然啦，他喜欢你，我们早该想到是他的。”
“呃——谢谢？”Harry发出了一个相似的长音，不确定地问。
“……唔。”Hermione不安地挪了挪，Harry看见她再度镇压了Ron的反抗。
“那么我先回房间了。”Harry说，他站了起来。
“看在上帝的份上！”Harry刚离开后Ron便激烈地说，“你不能瞒着他！那是条毒蛇！Slytherin！”
“见鬼了，Ron！”Hermione看上去同样震怒，“你让我怎么说？告诉Harry那家伙其实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小混蛋？Oh god，用用脑子！”
“你跟那些Ravenclaw真的越来越像了！”Ron喊道。
“小声点！You jerk！”Hermione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Ron气呼呼地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后他又转过来，扯扯Hermione，发出一串气声。
“干嘛？”Hermione没好气地问。
“……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Draco望着他的朋友们，当他走进客厅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这让他们好像放松了一些——尽管Pansy沉默地坐在一边，Blaise望着他。
“噢。”Draco慢吞吞地说，“很高兴看到你的房间还是完好的。”他对Blaise说。
“其实它并非如此了。”哨兵冷笑了一下，“好妈妈发现了女人的踪迹……然后我的卧室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Draco翻翻眼睛，“谢谢，Pansy。”
“十分钟前一个男性哨兵从这里走了出去！”Pansy说，“哨兵！看在上帝的份上！”
“得了，Draco不是还找了个普通人——”
“你不一样！哨兵需要精神疏导——”
“停，女士和先生。”Draco打断了争吵，“今天是我叫你们过来的吧？好，我希望我接下来说的话不会被第四个人听见……我当然也不希望它以任何形式泄露出去。”
与此同时，Draco眨了眨眼，棕蛇的脑袋出现在他的肩膀上。金发向导像耍蛇人那样，身上缠绕着粗大而有斑斓花纹的热带蛇类。Blaise缓慢地收敛了表情，一只刺尾巨蜥出现在他的脚边：比它的同类几乎要大上一倍，还拥有一条巨大的长尾，奶黄色的斑点密布在它粗糙的皮肤之上。
Pansy颤抖了一下，“我真讨厌你们两个同时把它们放出来的时候。”她低声说，端起摆在她前面的茶。
Blaise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然而他却紧盯着Draco。后者假笑了一下。
“战争即将要开始了。”向导说，“一场发生在哨兵和向导领域的，发生在塔的最顶端的战争。”
Pansy打翻了她的杯子。
“你是认真的吗，Draco？”Blaise嘶哑地问。
“我们要……参加？”Pansy问，“不，不会。”她举着那只被烫红的手，微微颤抖，“天啊……Draco，可不是任何纠纷都能被称为战争的。”
“政变。”Blaise阴沉地说，“对吗？——一场政变，而你的父亲恰好是领导者集团中的一员。”巨蜥朝着蛇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棕蛇嘶嘶地从他身上游了下来，满不在乎地将后背暴露给了剑拔弩张的巨蜥。
“别紧张。”向导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没打算参加……至少，你得把第二个消息听完：我要去找Dumbledore。”
“你疯了！”Blaise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没疯。”Draco回答，“坐下，然后好好听着。”他傲慢地说。
哨兵捏紧了拳头，他不确定地缓缓落座，“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叛变？”
“叛变。”Draco低声说，“是个糟糕的词，可我还没选择我的立场呢。”
“是为了他吗？”Pansy终于开口了，“是为了那个普通人？他是Dumbledore的什么人吗——你要为了他抛弃你的父亲和出身？”
Draco眨眨眼，“天哪……Pansy，有时候你真不是一般的敏锐。不过错误，部分是因为他，而部分是，我能够说服我的父亲让我去做这件事，他会允许我讨好那个老家伙……为了胜利。”
“间谍？”Blaise皱眉，“要知道这会让你的身份变得很……”
“尴尬？”Draco模仿他的语气，“别傻啦，我只是一个保险，如果我的父亲失败了，那么我还能保住Malfoy，可如果他成功了，那么我就能给他送上一份锦上添花的礼物：Dumbledore的惨败。”
9
Draco望着那座高耸的白色建筑，它是一座塔，周围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数些较为低矮的灰白色建筑群。塔的上部镶嵌着巨大的玻璃，在日光下反射着凌厉高傲。它所拱卫镶饰的是一间数百平方米的会议室，塔内所有的重要会议都在那里召开，而Draco有幸参加过其中一场。由此他也知道了塔的高层政治实际上并不开明……它完全是属于Slytherin的数场独裁。
当他站在他的父亲身边时，他曾仰慕Lucius那宛如帝王般的姿态，他的身边簇拥着贵族和权势，那些Hufflepuff和Gryffindor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可怜的老鼠被猫踩住了尾巴……不，他的父亲就像是一头狮王，统辖着塔这片广袤的草原。——他曾这么想，但当他遇见了Harry，一个甚至连低级哨兵都算不上的普通人。
他是如此快地坠入爱河（现在回想这个甚至能让他浑身战栗，如此狂热和奋不顾身，和一个他不曾想象过的人……），以至于他现在要为了他，几乎为了他，反抗他的父亲。
是的，他要做出的事实际等同于背叛，尽管他在Pansy和Blaise的面前表现得像个贪生的投机者，但Dumbledore却绝不是个老糊涂，相反，他是最精明的那种Gryffindor……真的，这么一个狡猾的老人竟然是那群四肢发达的Gryffindor中的一员。Draco心想。
Dumbledore不会放任他在两个阵营中三心二意，这一点他很清楚。他低头看了看表，下午两点半，他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塔，至于三把扫帚，从这里走过去不会花多少时间……他皱了皱眉，试图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严肃些。
当那座低矮的酒馆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发现他已经无声地走了近十分钟，从塔的门口开始计时，穿过一条主街道来到Hogsmeade，一个完全属于哨兵和向导的聚居地——Slytherin们往往把这样的聚集地称为村落：非贵族的哨兵和向导共同居住在这里。像这样的村落在塔里还有很多，但Hogsmeade却是最大的一个，而且它还承担着塔内贸易的职责，因此这里也是塔内最大的商业中心之一。
他的头脑里漫无目的地飘过这些关于Hogsmeade的资料，同时这也是他的父亲目前唯一不介意他偶尔前来的地方……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当然啦。他感觉几个月前偷偷跑出塔来到那间普通人的酒吧已经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向导吞咽了一口，推开酒吧斑驳的木门。
Madam Rosmerta正在擦拭一只玻璃杯，那玩意在她的手指中就像珠宝一样闪闪发亮。她朝Draco微笑，而他也微微点头示意。她风韵犹存，毫无疑问，而且聪明，据Draco所知，她的酒馆还从未发生被强制收税一类的事件，这个女人在对付上头明显很有一套。他轻蔑地想，随即他扫视了一圈酒馆，没有Dumbledore标志性的白胡子，于是他朝着Rosmerta走了过去。
“你好，女士。”他率先说，露出迷人的笑容，“真是一个明媚的午后。”
她眨眨眼，看上去稍微有些脸红（天啊，Draco在心里感叹），“你好，很久不见了，是吗？”
“是啊，”Draco说，看上去漫不经心地靠在吧台上，“最近被一些烦心事绊住了。”
“男人总是把糟心的事情诉诸给酒，”她笑道，“来点什么？”
“事实上，还有和美丽的女士。”Draco说，他的精神触须朝着Rosmerta探了出去，有时候轻敲人们的思维的某个角落就能放大他们对你的好感，Draco深谙此道。Rosmerta的脸变得更红了，她像喝醉酒一样咯咯笑了起来。
“甜言蜜语！”她带着恼人的神气说。
“恰如其分。”Draco回答，他更多地朝Rosmerta探了过去，而后者似乎毫无知觉，手上还抓着那只亮晶晶的玻璃杯。
他的精神触须像某种滑腻的水生生物在Rosmerta的思维里游动、翻拣。Dumbledore……他默想，随即大量的杂乱的图像在一瞬间涌入他的脑中。Rosmerta的记忆。他在一瞬间看到了很多的Dumbledore，年轻的、苍老的、意气风发的……还有极端颓废的。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个黑发的年轻人频繁地出现在他的身旁，那是谁？Draco按住了太阳穴，他感到有些疼痛了。太多信息了。哦等等……
“你还好吧？亲爱的？”Rosmerta担忧地看着他。
Draco回过神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警告自己，然后微笑着回答，“哦，有的时候魅力让人困扰。以及，”他迅速地说，“我猜现在已经快三点了？”
Rosmerta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表。”
Draco遗憾地摇摇头，“我倒希望您对我撒谎呢，这样我就能更晚些再陷入麻烦的沼泽了。”
Rosmerta毫不必要地理了理她实际上并不蓬乱的卷发，“这么说你在为我浪费时间了？”
Draco微笑，“女士，如果我现在就这么上那间包间去，才是真的浪费。”
Rosmerta笑得像个小女孩，“好啦，先生！”她低声说，“快去干你的正事吧——”她轻轻推了Draco一把。
Draco拉开包间的门。
“Rosmerta刚刚还朝我抱怨——”Dumbledore微笑着交叉十指。
“——她酒馆里的二层总是满的。”Draco接口，“真有趣，因为你和我都订了房间。”
Dumbledore兴味盎然地透过半月形的镜片看他，“你已经看过Rosmerta夫人的记忆了？”
Draco一言不发。
然而Dumbledore看上去并不在乎他的无礼，“现在的年轻人都很聪明，是的，聪明谨慎……”他坐在那，让Draco无端地感到了某种居高临下的味道，他在审视他。
“我提前订好了好几个房间，”他果断地说，“在不同的时段由不同的人去订的，不同用处不同规模，现在这整一个二层实际上是清空的。”
Dumbledore仍然微笑着，“当然啦，我该想到这一点的。”
“我和Harry不一样。”Draco冷笑，“你不用带着那副——和蔼，而我不得不说那有些虚假的面具。你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当我站在三把扫帚的门口时我就感觉到了你留下的精神触须。”
Dumbledore抬起头，“哦？”他漫不经心地转着那只插在酒杯上的小纸伞，“那可真是惊人……我还没有花心思去维护过它们呢。”他站起了身，随着他的动作Draco看见了趴在他的脚边的一只硕大的、鬃毛灰白的雄狮。他浑身僵硬，那只狮子懒洋洋地看着他，下一秒，他的棕蛇出现在他的脚边，剑拔弩张。
Dumbledore看上去却像是对这一切毫无知觉，他仍旧微笑着，朝Draco的蛇投去简单的一瞥，“棕蛇……巨大而美丽，一个危险的剧毒的捕猎者。”
蛇露出了尖牙，它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巨大的缀满金色和橙色花纹的尾巴在地毯上不安地甩动。
狮子站了起来。
Draco张开了他的精神网络。
他和Dumbledore僵持了片刻后，老人却挥了挥手，空气中像是打破了什么——Draco在感到放松和安全的瞬间几乎要跪下去——他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
“很好。”Dumbledore叹息道，“看，这孩子几乎和当时的你一样好。”
Draco立刻又紧张了起来，“这里还有谁？”他愤怒地嘶嘶，他的网立刻充斥了这片空间，像巨浪一样疯狂冲刷着这方寸的包间，然而没有人，没有任何一个——“你在你的网里藏了一个人？！”他低声质问。
每个向导都有一片“网”，那网往往能够保护他们不受周围庞杂的情绪伤害，而出于礼貌地，向导们在会晤时并不会触碰对方的网。Draco一进来时就注意到了Dumbledore的网，很奇特，包裹着老人的同时它还占据了不小的一片空间……完全能够藏得下一个人。再加上视觉上的某些伪装，就算是另一个向导也不能发觉那其下的秘密的人。他本来以为那就是Dumbledore的特殊之一。
“Dumbledore。”有恼怒的声音从某片贴了墙纸的墙壁后传来，“我可没打算现在就——”
“得啦，Severus。”Dumbledore抚摸着跳上长沙发的狮王，“为什么不呢？我看不见这个年轻人的退缩，害怕，但是并不愿退缩。”
Draco在脸颊有些发烫的同时他意识到了另外一点，“Severus？！”他尖利地说，“Severus Snape？！”
又是一声恼怒的叹息，“你从来不听……”墙纸抖动了一下，然后被缓缓撕下，一个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的空间渐渐展现出来。一个黑发男人从其中走了出来，怒视白发的老人。
Draco快步上前拉住了他，“Severus？”他虚弱地问。
男人慢吞吞地转了过来……Draco看清了他鹰喙般的鼻子和蜡黄的脸色，他感到一股难以置信，然后它们粉碎了。
“……Draco。”他犹豫了一下，“如你所见。”他笨拙地摆摆手，声音嘶哑，“我……实际上一直在为Dumbledore工作。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那你可太低估自己了，Severus。”Dumbledore轻快地说，“事实上，Draco，你的教父定期给我关于塔的消息，这样我这个老家伙才不至于落伍。”
“你真的需要那些？”黑发男人猛地转过身来，恼怒地喷着气，“拜托，听听Draco刚才说的吧——你真的没有加固过你埋在塔里的那些精神触手？”
Dumbledore微笑，“好吧，我们的年轻人的确是很出色……”
“够了，Dumbledore！”Snape生气地说，他的精神体赫然出现在地毯上，但却不像他的主人那样激动。
Dumbledore朝那只动物看了一眼，Draco忍不住也望了过去，那和Draco的很像，也是一条蛇，只不过没有Draco的那么鲜艳，它是纯黑色的，尾部有银绿色的鳞片，而且比Draco的棕蛇几乎大了一圈。
向导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切。Severus Snape是他的教父，一个隶属于Slytherin的向导……但是极具攻击性。但此刻他的蛇却懒洋洋地在地毯上盘成一团，这只能说明Severus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生气……他尴尬地看了他的教父一眼。
黑发向导此刻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冷哼一声，把失控时出现的蛇收了回去。他转过身来看着Draco，后者下意识挺直了背。
Draco迎着他的教父的目光，“我想好了。”他说，没法掩饰声音里的颤抖，“……我想好了。”
Snape盯着他，Draco可以感到那些打着他的教父的精神烙印的触须在他的周身，像海藻一样缓缓缠绕着他。他的教父在试探他，就像Dumbledore一样，他咬着牙，缓缓撑开他的网，它像一个壁垒那样环绕着他，Severus Snape擅长精神攻击，远比Draco擅长。他感到有些触手绕过了他的屏障，戳刺着他的大脑，一些记忆满满翻了上来。
Draco感到眼前一阵发花，他看见了幼小的他，在Lucius的指引下用精神力推动那两个特殊材质的小球；他的母亲微笑着拥抱他，身上有股好闻的花香；他一晃到了十二岁，他的父亲带着他走向一座高大的白色建筑……
打住。
他大口地喘气，努力把Snape的精神触须推了出去。
接下来他没让那毒蛇一般的触须再度探入他的大脑。仿佛过了一个世纪，Severus的压制终于放松了些，Draco抬头看他，而男人的脸色不温不火，看不出满意，却也没有责备。Dumbledore——这令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令人宽慰地微笑着。
“他只在最初的时候猝不及防了。”老人说，狮王朝着Draco缓步走了过来。
这时候他得以看清Dumbledore的精神体，它有着粗粝的毛发和流线型的躯体，巨大的脚掌像猫一样轻巧地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而棕蛇——它诚实地表现了它的紧张。然而巨狮只是绕着它走了一圈，深色的尾巴无所谓地甩了甩。它绕着Draco嗅了一圈，就像在检查一只新加入狮群的年轻狮子。
当它缓缓地走回Dumbledore的身边后便消失了，老人站起身来，“已经五点了。”他说，“我想，这时候来一杯Rosmerta特酿的蜂蜜酒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按了按包间门旁的一只铃。
黑发向导只是哼了哼，看上去颇有些无力。随即他示意Draco坐下来——金发向导战战兢兢地从命。
“Rosmerta是你们的人？”他低声问。
“我们的人。”Severus纠正他。
很快，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酒馆的老板娘带着三个高脚杯和一瓶深色的酒走了进来。她立刻看见了Draco和Snape。“哦。”她微笑着说，“很高兴你们看上去还算愉快。”她施施然在他们面前放下杯子，给他们各倒了一杯酒后便关上了门。
“见鬼了。”Draco嘟囔，把蜂蜜酒一饮而尽。
Snape瞪着那杯金色的液体，粗声粗气地说：“Dumbledore，我告诉你我讨厌蜂蜜酒。以及……”他转向Draco，“……你拿到的就是你的。”
Dumbledore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说呢？我实际上并不是很在意……而且那能力着实让我意外，几乎和Severus一模一样。”
被提到的黑发向导哼了一声，然后靠在沙发上，慢吞吞地喝完了那杯酒。
10
Draco很难让自己不为此心烦意乱，他躺在他的床上，棕蛇缓缓地游过来看着它，蛇的视力极其低下，往往它们看着你时你只会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的空荡，可Draco却觉得他从那里看出了点关心的神色。他翻了个身，和他的蛇面面相觑。
“我从什么时候就能看见你了？”金发的向导嘟囔，伸手轻轻抚摸着蛇的下巴和两颊的鳞片，它们光滑又冰凉，和Draco记忆中的几乎重合了……蛇亲昵地用尾巴勾上他的手臂。
“唔，六岁，是不是？”Draco低声说，“那时候你还只是一片白色的东西，那可能是个蛇卵。”
蛇甩了一下尾巴。
Draco笑了起来，“是，因为我的精神力还不足。”他爱惜地抚摸那些美丽的、光洁的蛇鳞，“我看着你从一只手那么大长到现在。”他眯起眼，“……而且还在长。”
“我希望你长得足够大，也足够厉害。而你的武器，你的毒牙和毒液，”Draco接着说，“……厉害到可以保护任何东西。”
盘踞在被子中的尾巴动了一下。
Draco再次笑了，他低头蹭了一下蛇的后颈，“是的，你的也是我的。”
蛇游了过来，它把脑袋舒服地搁在Draco的肚子上，而金发的哨兵重新变回了仰躺的姿势。在走出去面对他父亲前，他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好好思考关于Severus说的那些话……
黑发向导坐在昏暗的灯光下，Draco不舒服地在椅子里挪动了一下。Severus和塔里的那些向导完全不一样，既不是贵族，甚至也不是塔里某个哨兵向导家庭里的孩子……他是个混血。但他终究是个向导，还是个强大的，拥有宝贵的入侵能力的向导。Draco好奇Severus为什么一定要住在这个潮湿的、偏僻的蜘蛛尾巷。
“我今天是想和你谈谈。”男人交叉十指（这个动作让他有点像Dumbledore），缓缓开口，“关于你的选择。”
“我不会反悔。”Draco脱口而出。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厌烦，“老天，你当然不会。”他顿了一下，“可是，你要怎么处理Harry Potter？”
又来了。Draco感到他的腹部一阵紧缩。又来了。“是Dumbledore感兴趣？还是你感兴趣？”他嘲弄地问。
“我们都很感兴趣。”Snape完全没在意他的语气，“事实上，他劝我让你自己做决定，但我想听听，你想怎么做？按照我教的，你可以抹去他的记忆，也能让他成为一个残缺的哨兵，毕竟他看上去也很能够接受你的精神力。”
“我想等一切结束后再谈这个。”Draco绷着脸说。
“愚蠢的男孩。”Snape回应，“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会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吗？——无论是赢了还是输了。”
“我知道。”Draco强压着怒气，“我会暂时封锁他的记忆，但是我会给他一个暗示，暗示他我不久就会回来。”
“独占欲。”
“对。”
“如果这一切出了差错呢？”Snape慢条斯理地拨弄他的黑色袖口，“要知道，关于Harry Potter，一切都是你的父亲告诉我的。”他微微抬起眼睛，“一个焦急的、忧心的父亲，对于他的儿子为何自甘堕落百思不得其解。”
“只要他发觉你封锁了Potter先生的记忆，难免他不能派出更加厉害的向导，干脆摧毁那些备份，他可以毁掉那些记忆，甚至可以让Potter先生对你留下糟糕透顶的印象。”Snape用眼神阻止了Draco的插话，“反正，大脑是一个精密的仪器，这让它在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的同时，也同样易于出错。”
“我会告诉他我和Harry已经结束了。”
“这恐怕说服力不够。”Snape说，“你的父亲没有这么轻信。”
“如果我伤了Harry呢？”Draco咬着牙问。
“至少你得杀了他。”
Draco猛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得翻到在地上，发出一声濒死的哀嚎。“我不会杀了他。”
Snape同样站了起来。他比Draco要高，还有他的气息，这让Draco感到危险。“那么你的父亲会杀了他。”
“我可以对他说我恨Harry……因为他在知道我是个向导后就背叛了我。”Draco低声说，“他讨厌塔——如果父亲去查，他会知道的。”
“爱远比恨要有力。”Snape摇摇头，他的眼神里带上了一抹讥讽，“尤其是Potter家的……他们的格言。”
Draco惊疑地看着教父，“你和Potter家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Snape简单地说，“我以为你会更加热心于你自己现在的事的，而不是一摊陈年的八卦。”
“那么就是的确有这事了？”Draco逼近了一步。
“你能不能坐下来？”
“不能。”Draco紧盯着他，“除非你告诉我你出过什么事？你爱上了一个Potter家的人吗？然后又迫不得已地杀了她？现在你要让我重蹈你的覆辙吗？”
黑发的向导抬头看着他，他突然显得很累，“Draco。”
Draco沉默了。许久他重新开口，“我不会杀了Harry。”
“这我已经听过了。”Snape说，听上去他很庆幸Draco率先转换了话题，“换个思路。”
“如果是他们那边先背叛我的呢？”Draco低声说，“如果我对此一无所知呢？”
他的思维似乎被冲开了一个口子，“如果，”他的声音几乎是欣喜若狂了，“如果我能表现得一无所知呢？”
“你不能。”Snape讥讽地说，“就凭你那点程度的封闭。”
“不，我能。”Draco深深地看着他，“我能，如果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如果……我把一切都交给你和Dumbledore。”
“你想把你的东西放在我这里？”黑发男人危险地问。
“一个Potter，曾经她或者他可能也是你的东西。”Draco毫无畏惧地直视他。
Snape的表情变得空白。片刻后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吧。”他说，“一周后你过来这里，我会帮你消除掉这段记忆。”
回忆到此结束。Draco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舌头轻轻地顶在上齿上，过来一会他才意识到这样有多像他的教父，多像那个有些疲倦，甚至于有些颓唐的人。当他和他的精神体呆在一起时，在脱下Malfoy的外衣、而只是Draco的时候，他比平时都更加清楚地意识到他是一个向导。
而保护伴侣的训诫流淌在每个向导或哨兵的血里。他们有过的最原始的战争自血里诞生。
金发向导又静静地躺了一会，随即棕蛇被收回了他的精神图景里。他站起身，推开卧室的门，穿过那些走廊和回旋的楼梯。他的父亲静静地站在那里，Draco看见他的影子倒映在他父亲的眼里，那是一个带着冷漠和高傲表情的向导、一个Malfoy家的继承人。
“你将会是一名合格的战士。”Lucius对他说，Draco温顺地低下头。
“是的，父亲……”Draco顿了一下，“我是一名优秀的战士。”
Lucius满意地微笑了。
Draco无言地再次点头，当他与他的父亲擦肩而过时，Malfoy族长的表情在一瞬间便凝固了下来。他久久地望着Draco离去时轻轻带上的那扇门。他的妻子从一侧走了过来，担忧地抚上他的肩膀。
“……Cissy。”Lucius沙哑地说，他伸手握住Narcissa的手腕。
“他会没事的。”他的妻子眼里闪着母亲的光芒，“他可是我们的儿子。”
他们无言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11
Draco漫无目的地驾驶着。过了好一会，当沸腾的血液逐渐平静后，他才想到似乎应该给Harry打个电话。高兴地。他这么告诫自己，然后按下了车载蓝牙。
“喂？”Harry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轻快地响了起来。
“Harry。”Draco尽力平静地回应，“这里是Draco。”
“我有存你的号码。”不难想象Harry在电话那头翻了翻眼睛，“别每次都规规矩矩地把程序走一遍……”
Draco笑了出声，“好吧，那我就直说：我想约你。”
电话那头一阵静默。
“怎么了？”Harry听上去有些呼吸困难。
“心血来潮。”Draco回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快到你家了。”
“哇哦。”Harry回答，“下次能不能给点预兆？我以为你是那种习惯每件事情都整整齐齐的人。”
“大部分的时候是。”Draco纠正他，“还有十五分钟。”
“……Draco！”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我没在开玩笑。”Draco说，“正好我也想起一个我们还没去过的地方。”
其实他这次没费心思考什么约会路线，这次旅程很大部分的确来自一时兴起。他本可以在任何一个隐秘的地方干这码事，但他只是突然觉得在那地方似乎有点……浪漫。他带着Harry来到了一片人烟稀少的湿地。那里是一片未开发的土地，而开发权在一天前才由激烈的争论后落入了Hufflepuff的手里，而那些温和愚蠢的家伙却只想放着它被野草和昆虫占据。“那是生态”，他们睁着眼睛，傻乎乎地强调。
他们沿着湖水冲刷出来的线慢吞吞地散步。
“我和Dumbledore见面了。”Draco开口，“愉快的会谈，有趣的老人。”他使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Harry停顿了一下，问，“你们谈了些什么？”
Draco眨了一下眼，“哦……关于塔的一些事情。”他自言自语地说，“很高兴他还具有某种积极进取的……”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Draco？”Harry不由的提醒他。
“抱歉。”向导很快地回过神来，他在一块岩石旁站住了，它看上去就像被某把无形的刀削平了，那上面很宽阔，足以躺下两个人。向导轻松地爬了上去，然后朝着Harry递过一只手。他咧咧嘴，抓住了那只手，Draco一使劲把他也带了上去。
“哇哦。”Harry惊叹，他看见了辽阔的，一览无遗的滩涂和巨大的、灰色的湖泊，白云懒洋洋地在天空中占据一角，阳光穿过它们洒落在微微波动的湖面上。
“我得承认，”Draco慢吞吞地说，“有时候Hufflepuff还是有那么些眼光的……”
Harry转过头来看他，“还有什么？”他微笑着问。
Draco坏笑着挑眉，他的姿势由仰面躺着坐了起来，然后开始缓慢地除去他的外套。Harry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不，Draco不会是他猜想的那样吧……？
金发向导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扣子，一颗一颗，在他最终除去那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后他仔细地把它叠成一个长方形。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盯着Harry说（他脸红了），“当然不是。”他往后躺了下来，后脑勺垫在他的衣服上，这样他就解放了他的两只手。他摆摆手示意Harry过来。
Harry红着脸挪动了过来，Draco咂嘴，“快点过来。”
“你的意思是，”Harry艰难地选择着措辞，“我要躺到你身上吗？”
“是的。”Draco不耐烦地说，“我看过了，这样子你的膝盖也不会太难过——怎么啦？”
“什么都没有。”Harry吞咽了一口，他小心翼翼地抬起腿跨过向导，然后两只手撑在他的脑袋两侧——金发恶魔笑了一声。
“别那么紧张。”他充满诱惑地说，“来吧，Harry，我发现了一个绝妙的……”他伸手捧住Harry的脸。“再近一点。”他模糊不清地命令到。Harry又压低了一些，他几乎贴在了Draco身上，可以透过那层薄薄的衬衫感受到向导滚烫到伤人的体温。
向导轻柔地揉弄他的头发，“真乱。”他低声说，呼吸在Harry的发间逡巡，“Harry，放松——只是放松。”
他要做什么？Harry刚来得及想到这个问题，Draco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嘴唇上，他的舌头急速地搜刮着他嘴里的空气，Harry几乎头晕目眩。“来了，Harry。”他听见Draco在亲吻的间隙低喘着说，“放松。”
然后下一秒，他感觉自己看见了天堂——天堂和地狱。
Draco看着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人，Harry。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他的心脏和大脑此刻都在尖叫这个名字，Harry。他轻轻地吻他，他的男孩现在看上去有些疲惫，因为他的大脑刚才经历了一场普通人一生都不会感受到了旅行，Draco把他的意识带入了他的精神世界。即使Harry不是哨兵，他也想让他看看那些，看看他拥有的另外一个世界，即使他知道Harry只能感觉到光影的剧烈颤动，即使有Draco的保护也会让他的大脑承受极大的负担，他还是把他带来了。
向导一向渴望和他的伴侣分享一切。
他们又躺了片刻，直到日光开始变得和煦，Draco猜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Harry呻吟了一声，缓缓抬起头来，他的绿色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Draco，然后那表情瞬间变成巨大的惊喜。
“疯狂。”他低声说，“天哪，Draco，你太他妈——”他从向导的身上坐起来，词穷地打着手势。
“我的世界。”Draco轻声说，“我想也该是时候了。”
“我知道。”Harry深深地看着他，他们的嘴唇再度交缠在一起，Harry抬起眼，绿色惊心动魄。“我看见了……城堡。”
Draco眨眨眼，“你真……特别。”
“恩？”
“普通人一般不能感受到清晰的物象。”Draco给他解释，“那就像一只蚂蚁理解不了为什么有高楼大厦那样。我原本你可能会觉得很惊险很刺激，就像坐了一趟疯狂过山车那样，”他的眼睛很亮，“可你能看到城堡。”
“所以它真的是城堡？”
“城堡，还有黑湖。你进到那片森林里了吗？我的精神体，我的蛇就在那里。”Draco亲吻他，“可你进到那里就不一定出得去了。”
“为什么？”Harry感到一股晕沉。
“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负担。”Draco轻声说，Harry眨了两下眼，然后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好困。”他含糊地说。
Draco一言不发地抚弄他的背，直到怀里的身躯逐渐变得放松而柔软。Harry睡着了，他安静地、几乎在Draco的手臂间缩成一团，Draco凝视着他。Harry是不同的，他再次清楚地意识到——在短暂的、分享的狂喜后他开始能够思考问题——Harry是不同的，他能看见精神图景。
这意味着什么？
12
Harry昏昏沉沉地醒来。他刚才做了一个很……光怪陆离的梦，那梦里有一片巨大而湿热的丛林，而他穿得就像一个野人——换句话说，他几乎赤条条地裸露着，那是一种很古怪的感觉，那片热带的丛林仿佛某个远古的神祗，丛林里无处不是探究的目光，它们仿佛在考察Harry，考察他是否有资格加入它们……然而在前一秒他还在和Draco说着话，紧接着他就睡着了？
但他为什么要加入它们呢？那无疑是某种超自然的、无与伦比的力量，现在它将向Harry敞开其中的一角，就像一只巨大的帐篷，Harry走进去，然后众神给了他一把钥匙，一把来往于正常生活和这个丛林的钥匙。灿烂而炫目的光中，他仿佛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温和地注视着他，它很高大，也很健壮……就像那种原始部落会供奉的图腾。
然后他就醒了。
他走出卧室，Hermione坐在餐桌前，她看见他，然后皱起了眉，“你怎么回事？Harry？”她发出一种古怪的、沉闷的声调，就好像他整个人被塞进了一只牛皮鼓。
“小声一点。”Harry恼怒地说，他弯下腰，捂住了耳朵。…….这可能是梦的残留。他想。
随即他又闻到了某种——Well，实在是很难形容的气味，它忽远忽近，部分来自几千里外，而部分却来自Hermione端着的那只盘子。烧焦的气味、炒鸡蛋的味道、咸味、眼泪和皮肤——
忽然，这一切都突然停止了。就像它到来时般突兀。
Hermione朝他俯下身，Harry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半跪在地上。“怎么了？Harry？”她的声音又变回了正常的大小，可Harry还是觉得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疼……不，不只是太阳穴，他努力抬起头来。
Hermione发出一声尖叫，“Harry？！你撞到哪啦？！”
“怎么了？”Harry问，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Hermione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满脸都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去盥洗室！”她尖叫，力气大得让Harry的手臂发疼。
“我的天啊？”Ron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谴责的眼神在看见Harry时瞬间变成了惊恐，“Hermione？！”他吼道，“这他妈是——？”
“不是我！天啊！”Hermione同样大声地吼了回去，“见鬼，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
“看在上帝的份上，”Harry开口了，“你们都闭嘴行吗？”
红发男孩和棕发的女孩满怀着怨气安静了。Hermione转手把Harry几乎掼到了Ron身上，后者手忙脚乱地扶住他。
“我去拿药，”她补充，“你给他洗洗。”
Ron瞪眼睛，但难得没有反驳什么，他轻轻扶着Harry，“好吧，我就知道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来吧，伙计。”他对Harry说，“我们先把你脸上的血洗洗，天，我觉得你的头上好像有一条伤疤了。”
“那真是多谢了。”Harry有气无力地说，同时感到一丝不安。有什么正在发生了，而他却一无所知。
“所以，这些都是梦？”他有些不安地问，“我真的没有出去——？”
Hermione用毛巾轻轻按着他的额头，“我发誓你一直在睡——从昨晚我盯着你们两个爬上床，ok，各自的床，行了吧？”她不耐烦地朝着挤眉弄眼的Ron挑挑眉毛。
“我梦见我和Draco——”
“老天啊。”Ron哀叹了一声，“Draco。Draco。Draco。我的耳朵要起茧了——以及我和Hermione真的不是那么想知道你们在梦里做了什么，好吗？”
“不。”Harry说，“不是你想的……那些东西。”他微微涨红了脸。
“你们做了什么？”Hermione安静地问。
“他说…….他让我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图景。好像是这个词。”Harry缓慢地说，他在谨慎地选择词汇，否则没有什么能描述那超现实的一幕，“然后我的确看到了一片很大的区域，有一座古堡，Draco告诉我如果我能再呆得久些，就能看见森林……没了。”
“没了？”Ron和Hermione异口同声地问。
“没了……怎么了？”Harry不解地问。
“没什么。”Hermione有些魂不守舍地回答。过了一会她看上去像是下定了决心。“Harry，我就直说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你今天早上的状态有些不对。你知道，Draco毕竟是向导，他在平时可能是无意识的状态下，也许对你使用了一些精神诱导……”
“他没有！”Harry瞪她，“他发誓的。”
“你不了解向导。”Ron说，“他们平时身边就有……唔，类似网一样的东西，来保护他们不受外界的干扰。”
“但是这没有什么。”Hermione急切地说，“你知道，我和Ron一直负责的是和塔的交流，我们为了不受到这些干扰，就弄了专门的药剂。”她小心翼翼地从餐桌上拿来了一个小玻璃瓶。它有十分清澈的颜色，水晶的瓶口上居然还有蜡封。
Harry兴味盎然地研究着那个小瓶子。Hermione紧张地绞着双手，“Harry……”她轻轻唤道，“你喝了它，好吗？”
“好吧。”Harry没抬头，“那这个有什么副作用吗？”
“里面有些类似镇定剂的成分。”Ron回答，你可能会睡一觉。
“好吧。”Harry又说了一遍，他拔开瓶塞，一口喝光了里面的药剂，然后把空掉的瓶子递还给Hermione。女孩朝他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Harry。”她低声说，Harry疑惑不解地望着她，然而Ron却伸手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你最好闭上眼睛。”他粗声粗气地说，“第一次用这玩意的时候我差点摔在地板上。”
“真的？”Harry想露出一个笑，但有什么仿佛黏住了他的眼皮。他很快睡着了。
Hermione跪在地板上，她伸手抓住了Ron的，后者沉默地揽上她的肩膀。
“我们都在骗他！”她崩溃地喊道，把头埋在红发男孩宽阔的肩膀上。她哭了。
“但这是为他好。”Ron低声说，“就连Malfoy那家伙也是。”他看看趴在他身上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卷发，“好啦……现在该轮到我们了。”他叹息地说，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另外两个小瓶，里面有一模一样的澄澈液体，只是要更少些。
--end
这玩意我可以写一个系列……
有谁要看犬狼的哨向吗×（大概是哨兵和哨兵的
